第112章 疑点重重

上回说到，吴科长奉川田杏子之命，一直守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医生长时间的手术，让吴科长着实有些坐立不安，他一会坐在长条椅上，一会又站起来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在吴科长看来，这次抓捕行动，日本特务机关和警察厅可谓损失惨重，除了击毙一个在屋顶上的地下党或者军统分子之外，其他人一个都没抓到，要塞情报似乎也被他们取走了，就连齐天和唐彪都身负重伤，生死未卜，他已经感受到了地下党和军统的厉害。

最让吴科长内心感到纠结的是，钱科长是去秘密监视齐天和唐彪的，却也被当场打死，就连两名日本人特工都未能幸免，究竟是个人所为？此外，现场没有其他的活口，整个事件实在是太蹊跷了，这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是那个可恶的内鬼？吴科长实在是搞不清楚了。

“真他妈的邪门了。”对吴科长来说，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在百般纠结中，坐在手术室外，一直等到了天亮，手术室的门才打开。这时，主刀医生走了出来，齐天和唐彪也躺在手推车上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吴科长赶紧站起身来，向医生问了问手术的情况。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已经取出他们体内的子弹，就是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那他们何时才能醒过来？”吴科长急切地问道。因为他太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

“大概24小时以后吧。就是醒过来，这段时间也最好不要打扰他们。他们需要静养恢复，而不是情绪激动。一旦情绪激动，伤口很可能崩开。”医生说完，安排其他医护人员，将齐天和唐彪分别推进了紧挨着的两个特护病房。

吴科长随即安排几名便衣在两间病房外值守，说道：“给我盯紧了，除了医生护士，没有我和川田少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病房。擅闯着可以当场击毙。”

吴科长交代完后，正准备离开医院前往川田杏子的临时指挥部，向她汇报抢救齐天和唐彪的情况，走廊里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是川田杏子带着特战小队的人来到了医院。

那么，川田杏子在搜查完十二区3号院二楼1号房间后，又做了些什么呢？咱们不妨回过头来再说细说一下。

原来，川田杏子在对3号院里外检查后，反复推演了现场发生的情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觉得整个事件很不正常，存在着诸多的疑点，她甚至怀疑齐天和唐彪他俩这是在上演一出苦肉计。

在川田杏子看来，凭借齐天和唐彪的身手，除了院子里那个被打死的枪手外，怎么也得击毙几个地下党或者军统的情报人员，为何他们自己损失惨重，却没有打死多少对方的人？

还有就是，齐天和唐彪中枪的部位，为何是在胸部和腹部，而不是头部？如果是子弹击中了头部，那将会一枪毙命，而击中胸部和腹部，还有被救活的机会，难道是这两个人通过互相开枪自伤，来蒙混过关？可是，他们就那么确信自己的枪法很准，而不至于一枪毙命？

带着诸多的疑问，川田杏子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医院，她要当面问清情况。

“川田少佐，医生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们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吴科长见川田杏子来了，赶紧上前报告道。

“辛苦了，医生。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有个问题想当面请教一下。”川田杏子没有理会吴科长，而是站在走廊中间，拦住了医生，客气地问道。

“长官请讲。”医生停下了脚步。

“从你做手术取子弹的位置来看，他们的枪伤，会不会是一种自伤？”川田杏子盯着医生问道。

这位医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是概率很小，几乎不太可能。”

“为什么？能说说理由吗？”川田杏子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我给很多枪伤者做过手术。如果他们受的是轻伤，比如，胳膊、腿上受伤，有可能是自伤。但是两个人的中枪位置，都是胸部和腹部的要害部位，我想他们不会傻到用这种方法自伤去演什么苦肉计，因为一旦发生意外，必死无疑。而且从枪伤的创口上看，射击距离至少在一两米开外，举枪自伤根本做不到。”医生解释道。

“如果他们自伤做不到，那，会不会是他们商量好了，互相朝着对方射击，都击中要害部位，却又都不至于当场使其死亡呢？”川田杏子在排除了齐天和唐彪自伤后，又提出了是不是“互伤”的问题。

“这个嘛，倒是有可能。但是商量好了同时开枪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这里有一个相互信任问题，谁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轻易交给对方。即便是好朋友之间，这种几率也会非常的小。毕竟，那子弹不长眼，会真的要人命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双方之间爆发了矛盾冲突，甚至是不共戴天，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开枪击中对方要害。但是他们的命都挺硬，没有一枪毙命，再加上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医生分析了第三种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不可能是联手及合作下的‘互伤’，而是在敌对关系下，为消灭敌手而开的枪？”川田杏子沿着医生的思路分析道。

“除了这个原因，我想，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通的。除非还有第三者的出现，趁他俩不注意，给了他俩一人一枪。”医生双手一摊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能确认取出的子弹头是什么型号手枪打出来的吗？”川田杏子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

“从取出来的子弹头的形状和尺寸上看，倒像是一样的。但是至于是什么型号的枪打出来的，这个问题太专业了，需要你们专门的技术人员来鉴定，我现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医生有些累了，不想再回答川田杏子提出的问题。

“谢谢你，快去休息吧。”川田杏子看出医生有些疲惫，就赶紧让他休息去了。

不过，这位医生的话，虽然让川田杏子暂时打消了齐天和唐彪他们联手自伤的可能。但是在她的脑海里，依然打着许多的问号。

在川田杏子看来，齐天和唐彪他俩本来是分头行动的，为何会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还有现场的钱科长、两个警察及两个日本特工又是怎么死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说齐天和唐彪是对立的两派，那么究竟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种种疑问，仍让川田杏子一时间难以捋清。

“吴科长，你还要继续辛苦一下，我留两个人在这里和你一起守着，等他俩醒过来后立刻通知我。”川田杏子留下两名日本特工协助吴科长看守病房后，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医院，回去向关东军司令长官及特务机关长汇报晚上发生的一切，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川田杏子回到临时指挥部后，打电话向在哈尔滨的特务机关长汇报了抓捕延安特派员和重庆特派员失利的过程，并且直言，由于自己判断失误，导致要塞情报已经被延安和重庆的特派员合谋取走了。现在两名受伤的警察已经抢救过来，等他们醒过来，她将彻底调查这起事件的真相。

川田杏子的上司在听了汇报后，十分的不满，在电话中训斥川田杏子无能，辱没了“帝国之花”的美称，也错失了最佳抓捕机会。特务机关长命令川田杏子，立即调集所有可以调用的兵力和警力，全面搜寻地下党和军统的下落，绝不能让他们把要塞情报送到苏联去。

在得到机关长的最新指令后，第二天傍晚，川田杏子就把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牡丹江警察厅的头头都叫到了临时指挥部，连要塞守备队宪兵大队的山本大佐也带人赶来了。山本大佐在会上表达了对川田杏子情报工作的强烈不满。

“川田少佐，司令官对你的工作十分的不满。情报显示，苏联军队已经把欧洲的兵力调到远东方向来，这近一百万的大军，很明显是来专门对付我们的，而要塞情报一旦泄露，苏联军队进攻时就能有针对性的展开全面进攻，摧毁我们花费巨资修筑的‘东方马奇诺防线’。鉴于你的失职，要塞守备司令对你很不满意，已经电告大本营，要对你进行处分。”山本大佐毫不客气地指责了川田杏子。

“是，大佐阁下，都是卑职的无能，错失了的最佳战机。我愿意接受大本营给予我的任何处分。”川田杏子起身回答道。

那么，受到处分的川田杏子会甘心自己的失败吗？咱们下回接着说……